鐘玉執意要和唐鳳梧解除婚約。
唐鳳梧卻堅持反對,他決定這一次,放棄自己的原則,重新將鐘玉追回來。
唐鳳梧特意追到易家花園,告知鐘玉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以及行程。可鐘玉并沒有打算同唐鳳梧復合,所以不咸不淡地說: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,你有任何工作,想要去任何地方,悉聽尊便,不需要通知我。
鐘玉的行為,讓唐鳳梧很費解,女人也太難伺候了。唐鳳梧一臉委屈地問鐘玉:從前,我不告訴你,你生氣,我現在告訴你了,你還生氣。我到底該怎麼做,你才高興。
鐘玉沒好氣地回懟到: 從前我是你未婚妻,你什麼事都不跟我說,所以我才放棄了;如今我們毫無關系,你事事都要通報,你到底想干嘛?
鐘玉的言外之意是,你的改變太遲了,本姑娘不稀罕了。
其實,即便鐘玉的嘴巴再硬,可心里還是忘不掉唐鳳梧。 她之所以離開唐鳳梧,是因為她不想自己的后半生像母親一樣,守著一個男人的背影過日子。再者,她是一個精明的商人,就像易興華當初所說,她為他放棄了易家花園和星華的繼承權,她必須要得到雙倍的回報才可以,如果唐鳳梧給不了她雙倍的愛,鐘玉早晚會撤回來。
即便從唐鳳梧的懷抱中逃離了,鐘玉依然不缺追求者,沈彬就是其中一個。
當沈彬得知鐘玉和唐鳳梧取消婚約后,便鉚足了勁兒奮起直追。
沈彬橫刀奪愛
在唐鳳梧倒追鐘玉的那段日子,沈彬成了他活脫脫的絆腳石。
鐘玉默許了沈彬可以靠近她。
民國二十六年,八月十三日,日軍向上海發起進攻,淞滬會戰開始,數以萬計的難民通過外白渡橋,涌向公共租界。
易家花園處于租界中,雖然沒有受到炮火的侵襲,但再也沒有以往的寧靜,人心惶惶。
姐妹三人紛紛投入到了救濟災民的工作中。
一天,鐘玉只身前往銀行辦理救濟款事宜,一路上全市流離失所的難民,全都擠在馬路邊上,各個衣衫襤褸,神情里充滿的痛苦和害怕,還有孩子們毫無顧忌的哭聲,此起彼伏。
這樣的場景深深刺痛了鐘玉的心,她沉浸在對日軍的痛恨中,一晃神,差點被路邊飛馳的汽車撞到,幸好沈彬及時出現,救了她。
原著中這樣寫道:
易鐘玉,你是眼里只有利益的商人,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私?不吃不喝地跑來跑去。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,人人以為渡過了外白渡橋就是天堂,他們不知道,我們每天推開門,到處都是餓死的尸體。你已經把之前的大米發放出去了,又養著貧兒院,該做的你都做了,實在沒必要再勞心勞力了。
易興華臨死前,鐘玉向父親承諾過,不管發生什麼,都會照顧星華的每個員工,會多做善事。
如果今天她對這些難民視而不見,那麼父親變成鬼都會來找她麻煩的。
「茍利國家生死以,豈因禍福避趨之」,她實在沒力氣跟沈彬解釋自己身上背負的承諾,或許從那一刻,鐘玉就該知道,三觀不同的人,當初實在沒必要給機會。
面對國難當頭,易家三姐妹滿腦子都是救濟災民,重建星華。她們完全可以逃離上海,可是她們卻堅定地選擇了留守,與孕育她們生命的城市共存亡。
而沈彬,并不懂這些大義。他以為鐘玉和他一樣,滿腦子都是生意,賺錢,其實不然。
鐘玉明知道自己和沈彬不是一路人,卻還是給了沈彬一個靠近自己的機會。不過是她不想再追著愛情跑,太累了,誰不想在愛情里成為被追的那一個,既然有人甘愿馬首是瞻,為何不嘗嘗是什麼滋味。
與所愛的人在雨中漫步,是一種人生;任由愛你的那個人在雨中默默走在你后面,又是另一種人生。
如今,只不過是把這兩種人生顛倒過來罷了。
直面內心
鐘玉從不覺得自己這樣做,虧欠沈彬。畢竟自己也帶給沈彬很多好處,她在用商人的思維和沈彬相處,并沒有用心,因為她到底還是放不下唐鳳梧。
沈彬一直想拜會喻老,可以他的身份背景,根本擠不進上流社會。鐘玉答應幫他敲開拜會喻老的大門,這將是沈彬職場生涯的關鍵一刻。
可就在這時,鐘玉得知唐鳳梧的專車被轟炸的消息,神情立馬緊張起來,立刻叫司機停車,要去探望唐鳳梧。
沈彬瞬間抓住鐘玉的手,不愿意她去找他。
兩人起了很大的爭執,原著中這樣寫道:
沈彬雙手抱拳,只覺得不甘:這五年來,你真的感覺不到嗎?只要你一個眼神,我可以為你赴湯蹈火,我對你的心意,遠勝過你的前未婚夫!等了這麼久,你終于愿意給我機會,可是一則莫名其妙的新聞,你要丟下我去找他?你別忘了,在巴黎的時候,他是怎麼對你的!你只是一個妻子的名銜,對他來說根本可有可無。
我始終認為,沈彬不是愛鐘玉這個人,而是在鐘玉的自身價值基礎上愛鐘玉這個人。他先愛上的不是易鐘玉,而是先愛上了易家二小姐、周老太爺的孫女、星華的繼承人罷了。
正如當初,易興華苦心栽培他,可是當他得知鐘玉要嫁給唐鳳梧的時候,轉身就離開了星華,去了星華的對頭——昌隆,思想斗爭沒有超過5分鐘。
說到底,沈彬的愛太有目的性。
鐘玉害怕自己成為沈彬事業的跳板,就像當初母親是父親事業的跳板一樣,等到父親羽翼豐滿時,母親的日子也就到頭了,她不愿意重蹈覆轍。
鐘玉不傻,她很了解沈彬的為人,原著中這樣寫道:
非要我把話說白嗎?這五年來,你對我付出的,是為了你自己。只要我一天是易鐘玉,是周萬里的孫女,是進出喻家的那張門票,你就可以處處忍讓。你要的不只是財富,還有可以徹底改變你出身的力量!
卑微的出身,帶給沈彬的是無限的自卑。他一直覺得,鐘玉不喜歡他,是因為出身。
出身沒有高低之分,但靈魂有。
人一旦否定自己的出身,欲望將會無休止的迸發。如果這些欲望沒有一個高尚的靈魂牽引著它,那麼這個人的人生必將坍塌。
鐘玉當初為了和唐鳳梧在一起,不顧一切。可是唐鳳梧沒有付出同等的愛,所以鐘玉才離開了。那麼,如今的鐘玉又怎會為了利益交換,選擇一段無愛的婚姻呢!
鐘玉堅定地認為,沈彬愛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身家;可事實是,沈彬愛她,也愛她的身家。
或許,是兩個人對愛情的追求不一樣吧。鐘玉想要的是一份單純的愛,而沈彬做不到不去衡量地去愛一個人。
鐘玉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沈彬,奔去醫院探望唐鳳梧,而沈彬只能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離開。
或許, 我們都只是愛上我們能遇到的人之中,我們認為最好的一個。在鐘玉眼里,唐鳳梧是最好的;而在沈彬眼里,鐘玉是最好的。
可是,鐘玉卻又一次寒了心。
當她走在醫院的走廊時,又碰到了蘇茵,鐘玉愣了愣,簡直出乎自己的意料。
讓鐘玉更想不到的是,蘇茵卻一副女主人的樣子跟鐘玉打招呼:您是來找唐先生的嗎?
鐘玉氣急了,可表面上還是保持了該有的儀態。得知唐鳳梧的身體并無大礙后,鐘玉徑直離開了醫院,走著走著,眼圈竟不自覺地紅了。
她以為這五年,她會忘掉他,可是當她得知他有生命危險時,還是不顧一切地奔向了他;她以為,這五年他會因為失去她而有所改變,最起碼為了她可以多少放棄一些自己的原則,可蘇茵為什麼還在這里。
她倔強地不讓眼淚跌落,還好,她沒有心軟,重新接受唐鳳梧,那就意味著又要容忍這個女人在身邊轉悠。
妥協
鐘玉在救濟難民的時候,被日機炸傷,昏迷不醒。
唐鳳梧瘋了一樣的在廢墟里找鐘玉,發現鐘玉的身體埋在瓦礫之下,奮力的用雙手巴拉,膽戰心驚的伸出手探她的鼻息,發現她還在呼吸,才松了口氣。
唐鳳梧在廢墟中扒拉瓦礫的時候,指甲縫里都是血,十指破了皮,卻絲毫沒有察覺。
唐鳳梧將鐘玉帶到安全區交給鐘杰后,又急匆匆地跑去工作, 國家興亡之際,他沒時間兒女情長,只要確保鐘玉安全,就夠了。
鐘玉醒來后,看見的第一個人竟是沈彬,以至于鐘玉以為,是沈彬救了自己。所以,他妥妥地占據了唐鳳梧的功勞。
即便鐘玉把話說得那麼清楚,沈彬依然百折不撓。他對于得到鐘玉的欲望太強烈了,為了再次攻陷鐘玉,他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。
沈彬從指尖蕩出一條鏈子,上面掛著一只鉆石戒指。
鐘玉一把奪了過來,這只戒指就是當初被沈彬綁架,為了讓他窩里反,用來賄賂他的那枚戒指,沒想到,居然還在。
沈彬看著鐘玉欣喜若狂的神情,立馬乘勝追擊:這枚戒指,我一直沒舍得賣。直到剛才,我才知道原因,原來,不是誰都可以戴上它的。
鐘玉察覺出了沈彬的用意,立馬說:都什麼時候,你還有心思兒女情長。
沒想到,沈彬正色道: 現在不說,什麼時候說。死神面前,眾生平等。今天日機可以炸星華,明天又不知道會轟炸哪里?誰都不知道生命何時終止。所以,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,對你有多大沖擊,誰都不能阻止我說我想說的話。易鐘玉,你聽好了,我認定你了。
其實,鐘玉自始至終是有些明白沈彬這份感情的,雖然不夠純粹,但也有幾分真情。
原著中,關于沈彬對鐘玉的感情,是這樣描寫的:
也許他真相想要的,一直是這個聰慧的女子,開啟了他的新世界,引領他成就了自己,又對他的所有了如指掌。也許,他想要改變自己卑微的出身,也是為了讓她看得上自己。
弗洛伊德說:成熟的愛,是我愛你所以我需要你;不成熟的愛,是我需要你所以我愛你。沈彬對鐘玉的愛就是后者。
沈彬突然環抱鐘玉的身體,繼續說道:我不是你最愛的人,可我一定是最愛你的那個人。如果這座城市真會毀滅,明天都要死在戰火里,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離開。
她看著那枚鉆石戒指,沈彬的話,擊中了她的心。
戰爭毀掉了這座城市,毀掉了她用心守護的家業,唐鳳梧始終都沒有為她改變原則,她真的很孤單。至少這個人的陪伴,她不討厭,更重要的是,他愿意為她妥協,不用委屈自己。
鐘玉答應了沈彬的求婚。
這讓我想起了張小嫻的一句話: 跟一個你愛的人談戀愛,然后嫁給一個愛你的人,這樣好嗎?這樣算是妥協嗎?也許不是妥協,而是聰明的人看破了,沒那麼聰明的人變懶了。再也不想照顧別人,只想被人照顧。這是多麼透徹的領悟,卻要走過千百個苦樂參半的日子和那段浪漫崎嶇的路。